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☆、沙棠玉樹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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小矮子和紫衣少年走了很久,天色卻一直都沒有變化,既沒有變暗也沒有變亮,從參差的樹枝中往天空望去,天上的晚霞和朦朧停滯不動,一路走來樹林的景致也沒有變化,一樣形狀的樹,一樣顏色的花,好像一幅放置了千年的畫卷。畫卷中有兩抹紫影顯現。

少年突然停了下來說“你有沒有感覺我們一直在原地轉?”

“嗯嗯,感覺到了,周圍的景色一直都沒有變化!”小矮子點頭,跟著停下來看了看四周。

“對了,我還不知道你叫什麽名字呢!?”

“大家都叫我小矮子!”

“不是真名吧,你真名叫什麽?好吧,我先說我的,我叫高飛,遠走高飛的高飛,你呢?”

名字?小矮子不自覺的想到在夢裏藍璟也問過她的名字,不由得心揪了一下,不知道藍璟有什麽事情要辦,也不知道怎麽找到祭祀之人?希望藍璟能一切平安!

“餵!我在問你話呢?不會你父母給你取的名就叫小矮子吧?”高飛面對著小矮子,有些驚奇的看著她,好像這是一件不得了的事情。

“我叫靜嘉,安靜柔美,我的名字”

“嗯…,潔凈美好,好名字!”高飛伸手揉了揉靜嘉頭頂上柔軟的頭發。

“啊!你幹嘛!”靜嘉被高飛突如其來的舉動嚇到了,忙往後退,避開了高飛的手。

高飛看著停滯在半空中的手有些驚訝的皺眉,咳了一聲掩飾了尷尬。

靜嘉不知所措,有些窘不覺低著頭。再擡頭時突然發現高飛不見了,小矮子有些慌神,怎麽一點聲音都沒有,高飛就不見了呢!小矮子慌張的繞著樹,四處尋找,喊著高飛的名字,慌亂尖細的聲音在林中一聲一聲的響著!

“別喊了,我在你頭頂上方!看你這小身板,還挺有力氣喊的。”高飛站在頭頂的樹幹上,風把高飛的黑發撩的很高,一股腦的都拋在腦後。

“站於高處,便於觀察周圍環境,我們闖入了一個靈陣中,周圍是水障。”

“那怎麽辦?大木先生呢?你和大木先生怎麽不在一塊啊!”

“大老頭去追客棧老板了,而我去追老板娘,然後救了你!”

“客棧老板和老板娘是什麽人?為何也進來了!”

“曾經進入過南荒原但沒本事拿到東西人,如果不除,會很礙事!對了你可還記得,你進入石洞時月亮在什麽方位?”高飛從樹幹上跳了下來。

“註意了,就在頭頂上,還是新月呢!”

“新月!你確定?這可都八月十一了,還是子夜,怎麽可能是新月?”

“對噢!可我真的記得是在頭頂上,細細的月牙,我還特意看了一下,就是新月!我進去的時候就覺得不太對勁,原來是月亮不對”靜嘉一臉篤定的看著高飛。

“這就奇怪了,兩個空間相互連通,時間也連通了,可到底是外面的時空還是裏面的時空,開啟……”高飛環抱著胸,嘴裏碎碎念著,在靜嘉面前悠悠的轉著,突然站頂轉身正對著靜嘉說“對是真正的南荒原的時間,若真的是你把我們帶進來的話,那你看到的時間就一定是南荒原裏的時間,正空中的新月,西邊,靜嘉你還記得我們是從哪個方向走到這裏的嗎”

靜嘉指這右手邊說“那邊!”

“很好,知道了!”接著高飛找了塊平坦的地方坐了下來,開始脫衣服。

靜嘉看到有些奇怪,往後退了幾步指著高飛脫去的衣服問“你脫衣服幹嘛?”

高飛並不理會,脫去上衣,從衣袖裏掏出一個白瓷瓶,再對靜嘉說“我受傷了!需要上藥,你最好祈禱在遇到下個危險前我的傷能痊愈!”

此時靜嘉才發現高飛的左肩至前胸上有一條血痕,看著有些眼熟。高飛將白瓷瓶中的藥粉倒在傷口上,再從下裳內側撕下長布,有些不靈活的準備包住傷口。在高飛第三次失敗時,靜嘉上前拿過長布說“我來吧”

傷口在藥物的作用下迅速的結了一層淡粉色的疤,靜嘉看了很是眼熟,好像自己的左肩前也有這樣一道疤,靜嘉一時楞神。

“這是生機草粉末,是南殿的藥師用靈力滋養而成,可以快速恢覆因幻靈之力造成的傷口。”高飛以為靜嘉驚訝傷口的覆原速度,解釋道。

靜嘉回過神來加快手上的動作,裝作很隨意的問“這傷從哪來的?”

“救一個小白眼狼傷的”高飛脫口而出,看到靜嘉不自然的神情,又加了一句“不是你,酒館的人很弱傷不了我的,這傷是被一個一同進來的旋族人傷的。……對了,還有個陶族人!”

“和倩兮一起的?”靜嘉問道。

“你……認識小倩兒?”

“我接過婆娑界的活!”靜嘉解釋

“呵呵~本事不大!接的賞金卻挺強!”

包紮好後,高飛穿上衣服,再次爬上樹頂,向遠處眺望,不一會跳下來。

“走吧!”說著順手抓起靜嘉的袖子中部,向靜嘉的左手邊走去,不一會兒,高飛和靜嘉身體周圍開始圍繞著一層紫光,像是高飛在禦靈,抵禦水障,漸漸紫光外圍又籠罩上一層水汽,逐漸轉濃,慢慢的周圍一切都變成白茫茫的!

“咚~!”

有水聲響起,高飛的額頭上冒了一層細細的汗,他微微偏著頭對後面的靜嘉說“快到了,可能有危險,離我近一點”

“嗯。”靜嘉的心也開始突突的跳,肅靜的環境營造出一種異常緊張的氣氛。靜嘉已經感受不到腦子以外的東西,這一切未知的景象都讓她心慌,感覺白霧的背後似乎藏著什麽龐然大物,會在你不註意的時候跳出來。現在只能緊緊的抓著高飛的衣袖,真想趕緊結束這一切。周圍的水汽在聚集,籠罩在高飛和靜嘉周圍的藍光像一道利劍把水汽緩緩劈開,然後有迅速並攏。水聲漸大,靜嘉低頭往腳邊一瞅,發現不知何時地上的水漸漸升高,已經漫過了腳踝,因為有靈力隔著才一直沒有感覺到

“高飛你看我們腳邊,水漲起來了”靜嘉扯了扯高飛的衣袖。

“嗯,這說明離沙棠玉樹不遠了,如果……你不拖後腿的話,我可以送你一顆沙棠。”

“沙棠是什麽?”

“樹可禦水,果食之不溺,這些找南荒原的人都是為了這沙棠玉樹而來。”

“沙棠玉樹?可以禦水,好像大木先生說過,沙棠玉樹旁有什麽野獸嗎?上次在虞山上就遇到了食人的彘,守著虞山上的美玉。”靜嘉又扯了扯高飛的衣袖問道

高飛停了下來說“到了,你看前面,就是沙棠玉樹”靜嘉停腳從高飛身後探出頭來,看到前方全體通透泛著青色光芒的如大師雕刻過的玉質樹。水凝成的霧汽圍繞著玉樹,使玉樹若隱若現,從中探出的枝丫上青綠色長葉下掛著深綠色的果實,一幅另人讚嘆的美畫。

“真好看!”靜嘉不禁感嘆。

“匪匪青青,如切如磋,如琢如磨!”

“啊?”

“沒事!站在我後面,我要取樹了”說著高飛取出一個水晶球拋入高空,靈氣從高飛身體逸出紫氣漸漸籠罩著整個玉樹,然後逐漸收緊進入水晶球中,高飛收回水晶球,轉身走到靜嘉的跟前伸出手,一顆深綠色的果實躺在手心

“吃了它!現在”

“啊!哦!我能不能留著!”靜嘉看著這顆果實問道。

“不行,現在就吃了,你要是不吃的話~,那我就不給你了!”高飛搖頭,作勢要把沙棠收回。

“別別別,我吃!”說著靜嘉把沙棠奪了過來塞進嘴裏,囫圇的吃了。

“啾啾~”

靜嘉嘴裏充滿沙棠的酸澀,想著藍璟應該會很喜歡這個吧!擡頭忽然看到一只野鴨大的土黃色的鳥從霧氣中沖出直對著高飛,嚇得大叫一聲,“鳥!”

高飛應聲本能的用手去擋,並同時使用靈力護體,轉瞬間鳥已近在咫尺,鳥一頭紮進藍光中,藍光瞬間變成枯黃色,再暗淡下來,藍色的靈力又起,高飛伸手拉著靜嘉開始向來時的方向狂奔,高飛的速度很快,快到靜嘉只能聽到耳邊的風呼呼的,再無其他,在靜嘉以為能甩掉那只鳥時,靜嘉和高飛下一刻跌進冰冷的水中,靜嘉嘗到了血腥味,靜嘉看到高飛的後背在不停的逸著血。

‘那只鳥這麽厲害!’靜嘉這樣想著,隨著高飛不停的往前游,‘不知道高飛能不能堅持的住!’。

“呼!”在下一時刻,高飛帶著靜嘉出了水面,身後是一望無際的水岸線,前面是怪石嶙峋的石灘,也同樣望不到石灘的邊際。

靜嘉費力的爬到了岸邊,坐在岸邊氣喘籲籲,聽到後面沒什麽聲音,有些奇怪的轉身去看高飛怎麽樣了。一看大吃一驚,高飛的後背蒙上了一層血色,面色蒼白的趴在石灘上,緊閉雙眼,沒有動靜。

靜嘉著急的叫著高飛的名字,探了鼻息,還有氣。便費力的將高飛完全拖到石灘上,不知是不是沙棠的作用,靜嘉身上一點都沒濕,但高飛卻全身濕透。八月天還不算涼,石灘的天空高懸著一輪明日,估算著應是正午,來不及細想,靜嘉小心的將高飛上衣剝去,看到高飛背上的傷口不覺倒吸口涼氣,整個背像樹木枯萎的黑色,紋路凸起,像幹癟的樹皮。讓靜嘉一時之間不知該怎麽辦!

找到上次上藥的白瓷瓶,顫抖的將瓶中的粉末倒在背上,看到白色的粉末被快速的吸收,背部慢慢恢覆膚色,靜嘉才放下心來。然後將外衣脫下墊在高飛的身下,將高飛的濕衣鋪在石頭上晾曬,石灘上什麽除了奇形怪狀的石頭,再無其他。整個世界很安靜,安靜的靜嘉坐在高飛身旁能聽到高飛平緩的呼吸神,進入石洞到現在也不知過了多長時間,不知道藍璟怎麽樣了,正在胡思亂想之際,遠方的一聲鳥叫打破了石灘的安靜

“啾啾!”

像是剛剛的那只鳥,正快速的沖向趴在石灘上的高飛,靜嘉腦子一懵,來不及思考,本能的用身體擋在高飛上方。下一秒時間似靜止了,藍色的光芒罩著靜嘉和高飛,鳥撞上藍光被彈開

“啾啾~”

鳥飛走了。

靜嘉閉著眼睛等待著想象中的疼痛,等了很久,等到一只溫熱的手抓住了靜嘉的手腕。

“拾遺……藍鐲!你是北部的人?”高飛冷冷的問道

靜嘉睜開眼睛,看到高飛清冷的眼神,不知如何回答,掙開手,移開身體,看著空空的天空,小心的回答到“我是陶族人,長右村,這是救我的人送我的!”

“長右村?被水祭的?幸存者?”

“是的!……唯一的幸存者……”

“你知道拾遺嗎?”

“不知道,怎麽了?”

靜嘉覺得氣氛有點點怪怪的,心裏有種不好的預感。此時遠方突飄來一大塊灰黑色的烏雲,轉瞬間將整個天空遮住,天地變暗,大風驟起,腳邊的碎石在不停的顫動。高飛快速的穿好衣裳,站在逆風的方向,將靜嘉護在身後,風將高飛的話傳到靜嘉的耳邊,“抱頭趴在地上,不管發生什麽事情都不要過來,……等風停了……我來接你”

靜嘉照做,從指縫裏看到高飛背著黑色的長劍,微弓著身子逆風而行,在呼呼的狂風中能看到紫色的靈氣隨著飛揚的墨發、鼓起的衣角散發著奪目的光芒。天越來越黑,黑的只能看到前方那一點紫影在絢麗的閃爍~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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